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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cebook上市前股权在这里疯狂交易:私人股本二级交易平台SecondMarket沉浮录

2017-11-06 晨哨君

1998年,22岁的巴里·希尔伯特(Barry Silbert)从位于美国亚特兰大的Emory University毕业,选择加入了纽约的精品投行华立安(Houlihan Lokey),成为一名年轻的投资银行家。他可能无法想象这个选择对他今后的发展以及私人股本二级市场带来的影响。

Silbert在华立安主要负责各类破产项目,参与了一些当时最重要的破产项目,包括安然和世界通讯(Worldcom)的项目。华立安一般都代表债权人,处理复杂的、有问题的重组。在处理破产的过程中,债权人有时会收到重组公司的股票,这些股权是在公开市场不可售的。债权人经常会联系华立安要求出售这些股票。当他问他的同事,如何帮助这些债券人出售这些股票时,同事建议他拿起电话打给他的各类联系人,寻找买家。Silbert很吃惊,竟然没有一个集中化的市场来处置这些资产。

成立SecondMarket的想法在他脑海中逐渐诞生了:建立一个透明的,集中化市场,通过这个市场买家和卖家可以交易另类资产。

 

大胆尝试:向各类二级资产全面进军

2004年,Silbert辞掉了华尔街的工作,开始起草一个商业计划,这个想法正是他在华立安处置破产项目时得来的灵感,最终在2004年下半年他在纽约建立了一个二级资产的网络交易平台——SecondMarket。

SecondMarket在2005年开始营业,刚开始规模很小,技术含量也不高——五个人在一个很小的办公室里,几台电脑加上几部电话。他们关注的第一类资产是公众公司的受限证券(restricted securities)。这类资产包括公众公司的受限股票、认股权证和可转换债券,但是不能在公开股票市场上交易,这个市场涉及上万亿美元的资产,Silbert和他的下属通过私人谈判为这些交易搭桥。 

2008年开始,SecondMarket加快了向其他资产类别进军的步伐。他们首先进入了固定收益市场,拍卖利率证券(ARS)过去被视为现金等价物,在2008年金融危机后,变成了长期的、不能流动的投资,SecondMarket通过自己的平台为持有这些证券的退休人员提供流动性。2008年6月SecondMarket通过并购丹佛的Trade Receivable Exchange(T-REX),进入破产债权市场,这是当时最大的在线拍卖平台,主要提供破产债权的交易服务。

2009年2月,SecondMarket又进入了LP权益转让市场,这个市场主要涉及PE基金、房地产基金、对冲基金和母基金的投资权益。通过这个市场,目前的LP能够把未来的投资承诺转让给其他投资者。2009年4月,SecondMarket引入了结构性产品交易,主要包括债务担保证券(CDO)和抵押贷款证券化(MBS)交易。同月,他们还开发了整体贷款市场和私人公司的股票转让市场,整体贷款市场主要帮助住宅、商用和专门用途的贷款类型提供交易,涉及逾期和未逾期的个人贷款以及整个的贷款组合。私人股票转让市场旨在帮助私人公司的债权和股权交易,通过SecondMarket,私人公司更容易在一个受控制的私人环境下,为早期的投资者和雇员持股者提供一个先于IPO或者并购事件前的退出方式。

此后,SecondMarket还为州政府发行的注册的认股权证(欠条)交易和比特币交易等提供了市场。这些资产类别有独特的特征、目标和参与者,然而它们有一个共同特征都是缺乏流动性的另类资产,能够通过一个集中化的市场而受益。

在SecondMarket上,卖方将要出售的资产张贴在公告板上,系统会自动在会员记录中快速搜寻,根据会员兴趣或以往交易类型和规模寻找到合适的买家,SecondMarket进行电话通知,一旦买方和卖方达成一致,Second-Market旋即敲定法律、结算和支付等问题,并收取成交价格2%-4%的佣金。

在不断拓展新的资产交易市场的同时,SecondMarket的用户数和交易量快速增长。2008年注册用户仅2500名,2009年为6500名,2010年增长到35000名,2011年更上升到75000名;交易量方面,仅以私人公司的股权业务为例,其交易量从2009年的1亿美元,上升到2010年的接近4亿美元,2011年底更是接近10亿美元的交易量。

2007年,SecondMarket从风险投资Pequot Ventures手中募集到第一笔未披露金额的A轮融资。2010年2月,他们在B轮募集到1500万美元以帮助其进行亚洲地区的扩张。2011年11月,该公司宣布他们完成C轮融资,募集到1500万美元,由The Social+Capital Partnership领投,这轮融资估值在2亿美元,比2010年2月之前那笔融资1.5亿美元的估值有所上升。

 

“Facebook风波”:喜忧参半的一次实验

在SecondMarket的发展历程中,最使其名声大噪的莫过于2011年的Facebook的“股票风波”。2007年下半年,当时SecondMarket还未接触私人公司的股票交易,一个Facebook的前雇员联系到Silbert,问他是否能帮助自己出售在Facebook的股票。因为Facebook当时还不是一家上市公司,这些股票还没有注册,Facebook当时也没有宣布任何上市计划。Silbert决定帮助他做这笔交易,然后SecondMarket付出了接近一年的时间进行尽职调查,衡量这个市场的可行性。当了解到很多私人公司保持私有的时间比之前延长,且公开市场的系统性变化使得这些公司上市变得更难时,Silbert决定要在这个新的增长市场占有一席之地。

Facebook的股票一出现在SecondMarket上就大受欢迎,2009年刚刚推出,就占据了总交易额的39%。其中Facebook在职员工目前成为主要卖家;在买家中,风投基金占了超过40%份额,对冲基金、资产管理人成为重要私人股份买家。由于对Facebook上市前景看好,加上供不应求,2010年1月较上个月Facebook的股票量销售上涨了四倍,普通股当月在该市场卖出价高达40美元。

2011年1月,Facebook进行了新一轮4.5亿美元投资,Twitter也新获得2亿美元投资,这都显示了市场对这些科技创业公司的认可。由于没有后期成长压力,这些私人公司都不急于上市。对于创始人而言,推迟IPO无疑是件好事,这有助于其维持控制权并避免遭到审核,但这样做不能帮助员工和投资人套现。这也是SecondMarket等私人股权交易市场成功的原因:既满足了股东套现需求,又让投资者获得持股热门创业公司的机会。

2011年,SecondMarket被作为员工留存计划和投资民主的最新创新而大肆宣传,还有媒体以《现在,每个人都可以买上市前的Facebook股票了!》为题撰文。世界经济论坛更将SecondMarket评为“2011年技术先锋”。

2011年下半年情况开始发生戏剧性变化,Facebook公司的财务人员开始抱怨被无数来自身份不明人士的电话压得喘不过气来,致电者声称有意成为Facebook的股东,并要求获得该公司的财务报告。这使得Facebook很难辨别出哪些人应得到此类敏感信息,也很难控制股东结构。Facebook对其在非公开二级市场的股价也基本上丧失了掌控力。很多人都认为,Facebook聘请的银行家在将其IPO发行价定为每股38美元时,参考的就是该公司在非公开二级市场的股价。

2012年5月,当Facebook最终登陆纳斯达克后,上市的喜悦很快被随之而来的暴跌冲刷的干干净净。在Facebook上市前在SecondMarket收尾阶段的交易中曾达到每股43.5美元,上市次日就暴跌11%,上市三周之后,股价更是暴跌至每股25美元,市场估值缩水了三分之一。

伴随着“Facebook风波”,市场对SecondMarket的质疑声也越来越多,一些公司甚至说,“十分坦率的说,出售股票应该被宣布为非法,因为它的干扰太大了。我们不希望出现像Facebook那样的事情。我们正在考虑调整我们的相关规章,使得这个举动被明确的视为不合规。”对于SecondMarket影响更大的是,Facebook上市后,他们损失了大量业务,2012年4月宣布将裁员10%,以便节约成本。

面对新变化,SecondMarket的管理层决定调整公司的商业模型。新的商业模型是基于以下前提:SecondMarket不会帮助一家公司的股票交易,除非得到这家公司的授权。在这样的背景下,SecondMarket同意公司去决定他们市场的关键因素,例如辨别合适的买家和卖家,设定股权出售的百分比或数量,以及决定交易的频率。有些公司只同意前雇员出售,有些只同意现雇员去购买。有些批准每周交易,更多的只愿意每季度或每年交易的频率。

当一家公司使用SecondMarket去建立一个自发的流动性项目时,SecondMarket要求公司提供财务信息披露给合适的买家和卖家,包括两年的审计后的财务报表和公司风险因素。

这些公司提供的保密数据只针对公司批准的买家和卖家,并且只能在SecondMarket管理的一个安全的在线的数据库中查看时。Silbert说,透明度是保证投资者保护和信任的一个关键因素,但是透明度并不必然意味着每个人都能看到私人公司的定价细节和财务报表。透明度的基石是实际的市场参与者——买家和卖家——能够获得信息,帮助他们做出了解情况的投资决策。

与此同时,SecondMarket也改变了销售和市场模型。从以前那种场外的,电话经纪的交易方式,转变为产品和技术公司,不再主要集中于交易,在二级市场交易时,可以只用比较少的人力。


“投靠”纳斯达克:开启更为开阔的市场

2015年10月23日,纳斯达克突然宣布收购SecondMarket,将昔日的竞争对手收归旗下,并表示此举旨在扩大其服务的覆盖范围,作为交易的一部分内容,后者的所有职员也都将加入纳斯达克。而其创始人Silbert则决定另闯一片天空,从公司离职,转为领导一家比特币创业公司。

事实上,纳斯达克一直对私人公司交易平台充满兴趣。2014年3月5日,纳斯达克私人市场宣布成立新的私人公司资本市场。证券相关的服务由一个由纳斯达克全资拥有的证券经纪商和SEC注册的另类交易系统提供。纳斯达克私人市场的成员公司与注册的证券经纪商的全球网络连接,这个网络里面有各个高质量的机构买家以及家族办公室和其他合格的投资者。

在收购SecondMarket后,纳斯达克将这个市场的目标定为“有控制的流动性的平台”。为了创立一个高质量的私人公司的社群,成员公司必须满足纳斯达克私人市场成员的要求。

成员公司可以使用纳斯达克私人市场平台管理雇员和其他持股人的流动性项目,这些流动性项目已经成为领先的私人公司招募和保留高才能雇员的一个普遍使用的手段。纳斯达克私人市场支持这些项目,通过帮助公司定义一个潜在的买家的池子,并设立持股者可以出售的股票的百分比的相关参数。参与的持股者可以获得流动性,公司可以协助所有权的变更,将股权转让到长期机构投资者的手中。

遵守监管要求对于这些流动性项目的成功是至关重要的。“纳斯达克私人市场已经设计了反映市场最佳实践的相关工具,去帮助公司在系统中操作时遵守相关的法规,”纳斯达克私人市场顾问委员会的主席Steve Bochner表示。所有的投资者都要经过纳斯达克私人市场成员经纪商的认可。除此之外,为保证投资者有合适的财务信息,一个成员公司要做出有一定限制的信息披露以帮助股票的交易。

除此之外,纳斯达克私人市场还帮助私人公司改善对公开市场的过渡,通过帮助他们在公开上市前引入长期机构投资者。通过平台建立定期与投资者的对话,私人公司能够有效的与那些他们希望在最终IPO时成为买家的机构建立关系。私人公司也能够通过采取更整合的股票管理解决方案,提升他们IPO的运营准备。

“纳斯达克私人市场给企业家在决定是否以及什么时候上市方面提供了更多的弹性,”纳斯达克私人市场板块的主席Bruce Aust说,“通过获得短期的流动性缓解,公司可以选择根据他们业务的需要选择,此外我们还提供了合适的公司解决方案和机构投资者关系的无缝对接。”

纳斯达克私人市场平台整合了资本市场与一个高效的有控制的二级市场交易的终端解决方案,包括信息披露管理、股权结构表管理和股票计划管理。通过一个安全的在线平台,私人公司能够整合他们所有的私人股票管理职能,节约时间和金钱,减少潜在的错误。

根据最新的消息2017年3月8日,纳斯达克私人市场又宣布成立另类投资市场业务NPM,这是一个新的产品线,为了解决另类资产的流动性挑战问题,目标旨在以创新的方式扩大对这种投资的参与。NPM初步将用于支持私人股权联接型基金和在1940法案下注册的基金的二级市场流动。然而按照平台有弹性的设计,NPM计划在未来提供各种基金工具。产品也能充分利用纳斯达克私人市场平台的区块链技术,帮助流水线化付款过程,带来更快和更确定的时间的交割。

未来几个月,NPM将继续扩大另类资产管理平台,帮助其他二级市场交易类型,包括直接的私募股权基金的LP权益。除此之外,NPM也将继续帮助私人资产管理公司权益的阶段性交易,以及私人股权的GP权益。NPM的能力在于使用有组织的机制或者提供固定价格要约的方式提供解决方案,已经被证明在为各类私人企业解决流动性挑战方面是非常重要的。

SecondMarket和Silbert本人的初衷正在纳斯达克身上得以延续和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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